图为杨明伟接受淮通社记者专访。记者柏华摄

杨明伟：中央文献研究室第五编研部主任，研究员，周恩来思想生平研究会常务理事。

淮通社记者 盛庆琪 陆志峰

记 者：您长期从事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思想生平研究工作，而今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的第一代领导人离我们越来越远，您认为如何才能推动青少年对他们的了解？

杨明伟：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代领导人为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为中国革命和建设都作出了重大贡献，他们留下的遗产也是非常丰富的。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后，今天似乎他们离我们很遥远，这是因为历史要往前发展、社会要往前进步，过去的许多事情会慢慢地渐行渐远，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被淡忘的。一方面，老一辈革命家形成的正确思想是长期指导我们党和人民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道路上前进的指导思想和主要动力，思想的力量是永远地激励和影响着我们的。另一方面，是他们的人格魅力和他们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时期留下的精神风范，一直是我们这个社会引领风尚的内在力量，也一直在影响和激励着我们。有些东西看起来好像平常我们感受不到，但是它已经内化在我们的灵魂当中，它对我们中华民族当代精神的形成和发展仍起着重要的作用。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整个过程当中，我们民族所形成的各种各样的精神力量、精神境界和精神内核都一直在引导着我们，指导着我们的思想、观念以及行为准则。它们许多都在我们的思维、生活、行为、精神、风范等等当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铭刻在我们心中。这些东西已经内化在我们的行动准则以及精神境界里面了，时时都在有形无形地影响着我们、引领着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讲，党和国家的第一代领导人看起来离我们好像很远，实际上始终在我们心里。

在我们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路上，我们始终有各种各样的力量凝聚在整个中国力量和中国精神里面，里面就包含着老一辈革命家们的思想境界、精神风范等各种各样的留给我们的宝贵的精神财富，它永远地激励着我们。所以现在的青少年实际上在通过各种渠道潜移默化地感受着老一辈革命家的影响，随时都在体会着，随时都在践行着。所以他们只要端正态度地去认真学习和领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带偏见地去接受社会正能量，就是对老一辈领导人思想和精神的传承。在一代又一代传承中，我们还有很多值得去思考和借鉴的地方，大体可以分为思想和行动两方面。思想上，我们可以学习、领会、吸收进来；行动上，我们在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往前走的过程中，需要主动引导、积极践行。对于老一辈革命家，我们既有继承传统又有不断传承的义务，当然，也要处理好传承延续和与时俱进的关系。我相信，历史不会隔断，精神不会隔断，他们的思想也不会隔断，我们随时可以感受到。

记 者：在青少年中对周恩来的了解和认识是各种各样的，您认为如何才能加强青少年对周恩来的正确认知？让他们感受到周恩来的人格力量？

杨明伟：周恩来是我们民族的一个标志，周恩来精神也是我们民族精神的一个标志，周恩来的形象和思想又是我们广大共产党员，尤其是党的领导干部的标志。无论是他在世的时候，还是他去世之后，人们对他的这种感受都非常强烈的；尽管在不同的时期这种感知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周恩来的人格魅力是不容置疑的。总体来讲，人民对他的思念怀念，对他精神和风范的继承，主要都是来自正能量方面的，国内和国际不带偏见的人都是肯定的。当然也有少部分人从各种角度出发，对周恩来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这些现象不奇怪。这些看法有很多是误解，也有一些是不怀好意，这也都是存在的。但是总的来讲周恩来的精神会长期影响我们，因为他已经影响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领导干部和人民群众。现在我们经常会在人民群众和社会生活当中听到，人们呼唤周总理、想念周总理，人们呼唤周恩来精神。在一些与周恩来相关的日子里，总会有群众不由自主地喊出“周总理你在哪里”？什么原因呢？我看主要是因为周恩来的形象、思想和精神都在我们中华民族心中扎下了根，他是值得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留恋的具有重大影响的伟大人物。他既是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核心领导人之一，也是我们中国老百姓当中深深呼唤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个代表人物、一个象征。因此，对于青少年来说，只要端正态度去认识周恩来、了解周恩来，就能体会到周恩来的思想、精神和人格魅力。我想，对周恩来的思念、追忆、学习和践行，会不断延续；对周恩来思想和精神的研究和感知也会不断深化。

记 者：您认为周恩来作为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一员，在其中发挥着怎样的作用？

杨明伟：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要用一篇大文章甚至一本专著才能解决。中国共产党从建党开始，领导集体是在曲折探索中不断成熟的，尤其是到了遵义会议以后，形成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这是历史形成的，也是实践检验过的，是党和人民的慎重选择。党的领导集体不断成熟的过程，也是他们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不断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过程。这个过程当中，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当中，周恩来与刘少奇、朱德、任弼时、邓小平、陈云等同志一道，在一个既民主又集中的制度环境中共同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或者说都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个人认为，他们之间，离开谁都不行，都是党和国家的顶梁大柱，所以经住了历史的考验。至于说到周恩来，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斗争历程中，自从认清了毛泽东代表着党的方向以后，周恩来对确立毛泽东的领导地位、拥护毛泽东的核心作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革命和建设的各个阶段，周恩来始终真诚地辅佐毛泽东，他与毛泽东的其他战友一道，在引领中华民族前进，在领导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整个过程中，共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里面需要强调的是，应该说毛泽东的作用是方向性、决定性的作用。如何没有毛泽东，中国革命就会在黑暗中摸索更长的时间；如何没有毛泽东，我们党就不会这么快就成熟起来，也就不会这么快就建立新中国；如何没有毛泽东思想，就没有今天的中国共产党。毛泽东是共认的党的领导核心，也是引领我们中华民族前进的核心。说到周恩来，应该说，在这个领导集体中，周恩来既是党的核心领导成员之一，又是毛泽东的主要助手，起到的是重要的辅佐、协助、配合作用，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起了一定的主导作用。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是党内公认的“既是国家建设总体蓝图的重要设计者，又是它付诸实施的卓越组织者和管理者”。在许多领域，比如军事、外交、经济工作以及统一战线等等领域，周恩来为我们党和国家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周恩来与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之间相辅相成，始终紧密配合，共同发挥作用，这是一种合力的作用。领袖是一个群体，每个人的作用都必须放在这个集体中来认识。我个人认为，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领导集体里面，周恩来以及周恩来的其他战友们共同的把我们党和国家的事业推向了成功。

记 者：周恩来的外交风采是国际公认的。那在您眼中，他在外交舞台上是如何展现中国力量的?

杨明伟：应该说，周恩来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外交工作就提出了许多重要的思想，也有一些实践。这些思想和做法，既扩大了党的影响，也对在抗日战争中组成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组成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都起了重要作用。抗战期间周恩来领导下的南方局在开展外交工作方面，是卓有成效的，还锻炼了一批外交干部。

新中国成立以后，周恩来作为总理兼任外交部长，开拓了中国外交的新局面，在一定意义上说，也开创了中华民族对外交往的新境界。那个时候的中国，基本上是一穷二白，中国人在世界上被人瞧不起，中国政府受到西方国家敌视，中国在许多方面都被西方国家和敌对势力封锁。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新中国带入国际社会，如何把中国的声音传递出去，把中国力量显示到国际社会上？这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应该说，那一代的领导人在这方面起了开拓性的作用，他们用巨大的智慧、勇气和能力，打开了新中国外交的大门。

在这种外交贡献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周恩来。首先，在他的领导下，建立了一支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中华民族的由众多“红色外交家”组成的坚强的外交队伍，搞外交工作，如果没有一支忠诚的队伍，外交工作是搞不好的。应该说，周恩来带出了一大批经得起考验的、在国际舞台上赫赫有名的优秀外交家。

其次，在他的领导下，确定了新中国外交的一些重要思想原则，至今既影响了中国，也影响了世界。他的许多外交思想至今都影响着国际社会，他把中华民族的传统思想，把中国共产党的思想内涵和马克思主义的一些思想精髓，都融入在他的外交思想中。他在外交工作中一切从实际出发、求真务实，主张独立自主、礼尚往来、互通有无、求同存异、团结世界人民等等，尤其是他提出和倡导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至今都影响着国际社会。

再次，在他的身上，体现出独特的周恩来式的外交风格，始终影响着中国和国际外交界。除了上述思想和原则所体现的外交风格外，周恩来在许多外交事件中，还把原则性与灵活性高度统一起来，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展现了极高的外交艺术。在许多重要的国际会议上，比如一九五四年的日内瓦会议，一九五五年的万隆会议，以及处理一系列其他的国际事务当中，他不仅仅是把个人的形象和魅力展示给国际社会，而且把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思想和民族的精神一起带入了国际社会。所以当他去世的时候，国际社会纪念他，深深的怀念这位伟大的领导人兼外交家。至今一提起中国外交，人们就会想起周恩来，一直在赞赏这位杰出的外交家。

应该说，在打开新中国外交局面方面，周恩来起了开拓性、主导性的作用。甚至于现在中国的许多外交思想、外交作法，中国外交的内核和灵魂，都有周恩来打下的基础，目前我们国家在许多方面还在延续着周恩来提出的一些外交思想、外交战略、外交方法、外交风格。

记 者：2004年，您曾来淮师开过讲座，再次来到淮安参加这次学术研讨会，有什么感受吗?

杨明伟：淮安是周恩来的故乡，周恩来虽然从十二岁就离开淮安出去求学，后来参加革命，但是，淮安是生周恩来、养周恩来的一片水土。应该说，淮安的历史文化、人文环境和周恩来的早期生活，对形成周恩来的思想和方法起了重要的奠基作用。作为研究者，我们认识淮安，最初就是从周恩来身上来感受这块热土的。每次到淮安来感受都不一样。这次到淮阴师院参加“周恩来与中国力量”学术研讨会，更是体会到淮安教育界、学术界对周恩来研究的深度关注。

上世纪90年代，在周恩来诞辰100周年前后我就到过淮安，第一次来就是到淮师进行学术交流，淮师浓厚的学术氛围和师生们的探索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2004年又到淮阴师范学院进行学术交流。在与淮阴师范学院结缘的过程中，我与许多老师和学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比如，最初与淮阴师范学院的副院长汪浩同志，副书记王家云同志，以及韩同友教授等等，还有其他的老师，建立了很好的学术朋友关系。近年来又与朱林生校长、杨亚军副校长等有了很好的学术往来。到淮安和淮师来学习交流，我受益良多。我感觉淮师有着深厚的文化基础和良好的研究环境，并且淮师在研究周恩来方面始终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每次来都感觉到他们的研究领域在不断深化，他们的研究成果在不断涌现。这些研究成果中，有许多对我们中央文献研究室开展周恩来研究和领袖人物研究，也是有启发的。我希望这种研究能够不断地深化，我们之间的合作和交流也能够不断地加强。

记 者：在淮师，对于一个集体来说，最高荣誉就是被评为“周恩来班”，您对此有所了解吗？

杨明伟：2004年我来淮师的时候，恰逢周恩来班的一个创建活动，深受感染。我感觉，每个时期的周恩来班的创建，每个年级的周恩来班的建设，都有着很好的群众基础，在同学中有着很好的影响。而周恩来班的学生们给我的最大的感受是充沛朝气、生机勃勃，他们身上有一种很强的社会责任感，他们有一种积极向上、执著追求的精神，有一种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和奋斗的思想意识。这些恰恰体现了周恩来精神，是从周恩来身上传承下来的，这是淮安这方水土和人民养育出来的，所以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我相信随着周恩来班的不断建设，这种精神会不断延续，无论对在周恩来班学习的学生来说，还是对不在周恩来班学习的同学而言，他们都会有很好的人生追求，有精彩的人生历程。

记 者：您觉得当代青年大学生应该怎样学习周恩来，践行周恩来精神？

杨明伟：首先，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学习周恩来的社会责任感。周恩来在他的青少年时期提出了一个口号：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因为我们这个民族长期遭受外部势力的侵略和压迫，长期处在极其艰难和困苦当中，以至贫穷落后。“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中华民族走向复兴，需要青年一代有这个复兴的意识，树立这个复兴和崛起的意识，要承担起国家民族的历史责任，要学习周恩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的精神境界。有了这么一种高度的责任感和担当精神，那么我们做其他的事情就有了基础。

其次，要像周恩来那样努力学习，认真、刻苦、专一地学习。周恩来曾经提出，学要学最新的思想，做要做最实在的事情。所以学习最新的知识，接受最新的方法，做最实在的事情，这是学习周恩来的最重要的方法。

第三，学习树立周恩来那样的崇高道德。以前我们提倡“又红又专”。所谓红，就是要有思想境界、有道德，青年学生如何只讲成绩好是不全面的，更重要的是要有德行，树立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崇高的精神境界，做一个有修养、有境界的人，做一个脱离了低趣味的人。

有了这三个方面以后，我相信周恩来精神会在我们青年大学生身上发扬光大，青年学生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