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太行,冀中平原,是抗日战争的敌后主战场之一。从《腹地》到《敌后武工队》,从《烈火金刚》到《平原烈火》,数十部经典抗战小说均以晋察冀根据地为题材,鲜活再现了波澜壮阔的敌后抗战史。晋察冀,不仅是我党地方武装建立的“抗日模范根据地”,还为新中国政权建设积累了宝贵经验。
“武工队每次战斗我都参加”:94岁“贾正”原型仍健在
“1942年5月1日,冀中……这块拥有800人口的抗日民主根据地,突然遭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大风暴:敌酋冈村宁次指挥七八万精锐部队,从四面八方来了个铁壁合围,轮番大扫荡。这就是冀中有名的‘五一’突变……”这是《敌后武工队》第一章开头,作者冯志描述的敌后武工队组建的历史背景。
为了追溯敌后抗日烽火,记者乘车从保定一路向西,终于来到一片群山环抱的大庄子。这便是当年晋察冀边区政府所在地——阜平县城南庄。这里地处晋冀交界、太行山麓。晋察冀边区革命纪念馆展陈的一件件旧军衣、土枪炮、历史照片,配以讲解员周慧敏的讲述,把我们带回70多年前的峥嵘岁月。
抗战期间,迅速壮大的晋察冀根据地犹如一把尖刀刺进平津,让华北日军寝食难安。1941年和1942年,日寇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残酷“扫荡”、“封锁”和“蚕食”。1942年9月,晋察冀召开党政军干部会议,提出了“到敌后之敌后”的战略口号,组建大量的游击队、武工队深入敌占区,拔除敌伪据点,建立游击根据地。《烈火金刚》、《敌后武工队》等长篇小说,就是以此为背景创作的。
“我就是贾正,贾正就是我。”小说《敌后武工队》作者冯志的队友、如今唯一健在的这支敌后武工队队员贾正喜,就是小说里叱咤冀中的“豁口牙”贾正的原型。
贾正喜今年94岁,身体还算硬朗,住徐水县大因镇。“武工队每次战斗我都参加了,一场没拉下,”老人回忆,“我们九分区武工队1942年8月成立,冯志是小队长,我是副队长。出山后,我们就做宣传、贴标语。一天夜里,我们5个武工队员掩护抗战干部回冀中,在封锁沟里遇到敌人,我掏出枪一下撂倒问话的敌人,后又诈喊把机枪调过来,敌人一下吓跑了。”
地道挖了2.5万里:敌人陷入人民战争汪洋大海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千里大平原展开了游击战……”电影《地道战》主题歌脍炙人口,小说《敌后武工队》、《地道战》耳熟能详,反映的正是冀中平原游击战。
《敌后武工队》里的“堡垒村”大冉庄,“原型”就是南距保定25公里的清苑县冉庄。“平原人口多、给养多,但是没有山林的隐蔽和依托,”冉庄地道战纪念馆姜玉林解说道,“为对付敌人的囚笼政策,冀中军民发明了地道战。”
砖木土坯结构的旧民房,随处可见的旧石碾、破水井、旧柜台,墙角、碾台上依稀可辨的枪眼,以及墙上刷着的“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繁体字标语,整个冉庄仿佛凝固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无言地讲述那段艰苦卓绝的抗战历史。
“各小组注意,鬼子进村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许放空枪!”冉庄高家庄民俗大院,民兵后代王彦军老汉头扎白毛巾,身穿粗布坎肩,脚踩老布鞋,手持3米多长的“竹话筒”,在向地道口“报告敌情”。王彦军说,冉庄民兵利用碾盘、烧饼炉、柜台等建造的作战工事与地道相通,神出鬼没、进出自如,让敌人防不胜防,“听我父亲说,有一次敌人来了四五百人,民兵拿枪的才36人,打得敌人像没头苍蝇,结果自己只负伤1人,敌人却死伤无数。战后打扫战场,一脚踩出去,巷子里敌人的尸首血糊糊的。”
在整个冀中平原,像冉庄这样的地道挖了2.5万华里,成为一座能退能守、能攻能打的地下长城。而在华北敌后广阔的战场上,到处摆开了杀敌的战场,创造了许多灵活巧妙、克敌制胜的游击战法:麻雀战、地雷战、水上游击战、破袭战、围困战、挑帘战……陷敌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近六成日军被牵制:敌后根据地付出巨大牺牲
“母亲送儿上战场,妻子送郎打东洋”。在众多的抗战题材小说中,都有这样的动人场景。敌后战场的开辟,使晋察冀根据地不断壮大,到抗战胜利,晋察冀军区部队已从刚创建时的不足3000人,发展到30多万,民兵八九十万;根据地也从开始时的晋东北、冀西和察南,发展到包括晋、察、冀、绥、辽,纵横数千里,人口2000多万,全国最大的战略基地之一,被毛泽东评价为“模范抗日根据地”。
“晋察冀的成长历程,充分说明了敌后抗战的历史作用。”南京大学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主任张宪文认为,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互相支持、互相配合,共同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尤其是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敌后根据地牵制了大约58.8%的日军!”
河北省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所长、华北抗战史研究专家田苏苏介绍说,“是敌后抗日根据地,武装和教育了中国人民,收复和控制了大量的国土,保卫了祖国的财富和资源,打破了日寇以战养战、以华治华的阴谋!”
有史为证:截至1945年8月,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在沦陷区建立并巩固了晋察冀、晋绥、晋冀豫、冀鲁豫、山东、华中、华南等19块根据地,以巨大的牺牲,收复国土近百万平方公里,解放民众1.2亿多人口,为彻底打败日本侵略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波澜壮阔的敌后抗战也为文学作品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晋察冀是全国反映抗战题材文艺作品最多、最具影响力的地区之一。除了冯志、刘流从对敌斗争一线成长的作家,孙犁、魏巍、梁斌等文学巨匠也以恢弘的群体阵营聚集在晋察冀红色热土上。他们塑造和记录的魏强、史更新、王二小、张嘎、狼牙山五壮士等抗日英雄形象,早已镌刻在国人的记忆中。
和晋察冀根据地一样,我党地方武装开创的敌后根据地也在对敌战争中发展壮大。截至1945年8月,除东北抗日联军所建立的抗日根据地于1938年底至1942年8月间相继陷落外,八路军、新四军、华南抗日游击队在沦陷区建立并巩固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晋绥抗日根据地、晋冀豫抗日根据地、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山东抗日根据地、华中抗日根据地、华南抗日根据地、苏北抗日根据地、苏中抗日根据地、苏浙皖抗日根据地、淮北抗日根据地、淮南抗日根据地、皖江抗日根据地、浙东抗日根据地、河南抗日根据地、鄂豫皖抗日根据地、湘鄂抗日根据地、东江抗日根据地、琼崖抗日根据地,共19块根据地。
晋察冀不仅是“模范抗日根据地”,还是抗战文学名著、文学巨匠和艺术大师群体的诞生地。晋察冀边区革命纪念馆在墙上钉上一米高的“大书”,记录从晋察冀走出去的五千名文艺工作者和他们的代表作。
记者翻开这本“大书”看到,文学、戏剧、摄影、诗歌、版画等每个文艺领域都有大师“坐镇”:《荷花淀》的作者孙犁,《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作者丁玲,《哀乐》的作曲家罗浪,演唱家郭兰英、王昆,以及邓拓、沙可夫、沙飞、周巍峙、崔嵬、田间、胡可、田华等革命艺术家都尽数在册。
“我们统计过,从晋察冀走出去的文艺工作者有五千多名,文艺作品占到抗战文学的八九成。建国后这些文艺工作者活跃在各条文艺战线,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周慧敏自豪地说。
边区政府的重视,也推动了文艺宣传工作。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就是个文艺迷,早在工农红军时代,他就写过四幕话剧《南昌暴动》剧本。到晋察冀边区后,他身体力行支持和指导宣传文化工作。晋察冀军区成立一个月后,“抗敌剧社”就组建起来,不久创办了《抗敌报》、《抗敌画报》。
抗战小说 经典集萃
晋察冀的抗战小说:
《腹地》、《红旗谱》三部曲、《风云初记》、《平原烈火》、《长城烟尘》、《新儿女英雄传》、《平原游击队》、《小兵张嘎》、《敌后武工队》、《地道战》、《狼牙山五壮士》、《烈火金刚》、《白求恩大夫》、《少年英雄王二小》。其中既有冯志、刘流等直接从对敌斗争一线成长的作家,也有以孙犁为首的“荷花淀派”作家群,深深影响了中国文坛。
其他根据地抗战小说:
描写山西抗战的《吕梁英雄传》(马烽、西戎),描写新四军抗战的《大江风雷》(艾煊)等,有的拍成电影、电视,有的还印成连环画,影响了一代又一代青年。
新时期抗战题材小说:
周而复的《长城万里图》,李尔重的《新战争与和平》,徐贵祥的《历史的天空》,石钟山的《遍地鬼子》。徐贵祥的《历史的天空》,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
(作者:顾巍钟 审核: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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