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雨——话,梅雨;话梅,雨。
近来的雨似乎一直绵延着没歇过,处处是个湿湿湿。连绵的细雨伴着我回家的脚步,走走停停,风景变换。梅雨季节么,落雨倒是习以为常的,只是忽然想起了童年时候蹲在屋檐下看雨的情景,逼得人不得不承认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总觉得小时候的雨下得更大些。那时候,外面的雨滂滂沱沱,心里的雨也是滂沱的。
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祖父母辈依存了一辈子的老房子还在,大门口是一块水泥场,西山头就触着大片大片的田了。每次暴雨欲袭的时候,爷爷总是要背着他那些“老伙计”再跑进田里忙活一阵的。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滚滚的黑云压过来,像是要吃人的样子,闪电在空中肆意狂舞,雷声也轰鸣起来。天气倒是及凉爽的,发了疯似的风能把黏腻的发丝吹开,也能把心中的烦躁郁闷吹得一干二净。奶奶会和我一同站在西山头,我喜欢闭着眼睛感受着风的狂野,奶奶却总定定的看着田的方向,仿佛那里满满的都是希望。奶奶的手里会拿着两把因年代久远而颇显旧的油纸伞,臭臭的。
“豆斋饼”大小的雨点“啪啪”地落下来的时候,爷爷总是会精确地跑回来,奶奶就迅速地给我撑起伞,再把另一把伞递给爷爷,一气呵成的样子。那时候的我还不懂,这其中包含着多少的历经沧桑、多少的心心相惜。我只知道等爷爷奶奶进屋以后,迅速地“偷”一把大大的伞,趁着水泥地还没被雨点全部占领,跑到雨当中去,蹲下来,用伞撑起一篇小小的天空,这样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就会是安全的。这算不算是一种守护?幼稚的,单纯的,虽不足为道却源自真心的守护。
可以料想“小英雄”的结局还是很悲惨的。随着雨点频率越来越快,小小的伞最终也守不住仅剩的一块“净土”了,避免不了的还有被奶奶拉回家劈头盖脸地骂上一顿,心里又不甘又委屈,鼻子酸酸的,总免不了大哭一场了。“下雨天,不好哭的,龙王要骂的!”奶奶软硬兼施,我照旧是哭。等到哭不动了,就蹲在屋檐下,看着一条条雨线打到地上翻起一个个的泡泡,“嗒嗒嗒”……
多少个湿哒哒的梅雨季过去了,扪心自问竟再没有静下心来蹲着赏赏雨,更别提守护了,小小的一方伞勉勉强强能够撑起自己头顶上的一小块天空,送伞人更是天各一方。
现在想来,小时候的雨更大些是因为那时候的雨能下进心里,像嘴里含着颗话梅,酸酸的整个身子都能酥起来。可惜那时候的滂滂沱沱,到如今也只落得个淅淅沥沥。是心老了,还是太多太多冠以“成熟”之名的东西羁绊着我们,落得一颗心荡不起涟漪。其实反过来想想,若不是这般“残忍”的蜕变成“铜墙铁壁”,想必独身在外的闯荡要更艰难不少。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咱们暂且不论了,且再蹲在家中的门槛边看场雨吧。
真想含颗话梅呀!
(作者:王卓 审核:朱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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