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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苏宁美学家胡健淮师对话全纪录
来源: 时间:2012年03月21日 00:00   点击数:

3月14日下午,淮安知名女作家苏宁与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美学家胡健在图书馆多功能报告厅就文学创作展开心灵对话。现将对话全记录整理公布如下:

胡健:今天来到这里很高兴,我经历过好多种场合,但是今天这一次很不一样,因为今天我要在学生面前与一位年轻的作家对话。我首先介绍一下我是怎么认识苏宁的。前不久的一回开会,苏宁送给了我一本她写的书,我原本不认识她,我回家后偶然地翻开这本书,我顿时就惊呆了。一般来说,现代的诗我很少看,特别是当地诗人的诗,写诗的人很多,但真正能读的却并不多。而她的诗呢,读了我感到很宁静清新。好,回到正题,我很喜欢今天这里的安排,因为我喜欢学生,按照现代西方的解释学理论,对话是一种没有预设的意义展开的过程。我先就讲到这,下面请苏宁来谈谈她的创作。谢谢。

苏宁:非常感谢朱部长邀请,提供这个珍贵的机会,能够在这里和同学们进行这样面对面交流。因为听说和胡老师对话,我的心里有一些紧张。虽然以前在学校上过一些课,但事先我都有一个准备。上午和胡老师沟通,胡老师说只是让我谈谈自己在创作上的一些感悟和心得。因为现在信息来源渠道广泛多元,我们中文系同学获得信息的平台非常多,这一代大学生对很多事物有自己的思想,见地,我想,今天也是我们一个互相学习交流的机会。

我最初在九几年的时候,大约九四年左右,写过一些小说,比如《人未中年》,那时我已到江苏,看到了江苏很多作家比如毕飞宇、范小青、苏童、叶兆言等,写的都非常好。他们的很多作品,我都有阅读。实际上我对很多事物的了解,其实也都是从阅读中得来,当我看到一些好作品的时候,会是一种绝望的感觉,怎么可以写得那样好。我也会悲观地想,我是否有力量可以在写作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毕飞宇说过,大意是:由于个人生活经历的局限,实际我不是在现实生活中长大的。写小说和给一些副刊写稿子是不同的两件事,不是一样的写作,看到一个景物或者一个事件,最后再加上一点自己的感想和个人的看法的写作,看似简单,也都有不易写好的部分。

一个真正的内心有独立思想的作家应该写出一些有个人特质的东西,就像我们看一篇文章,不仅要看到表层的东西,更应该看到作者内心所要表达的。我也曾和我的一些朋友交流:现在热爱文学的人很多,但是我们自己怎样才能一字一字写出一个真正的自己?既不辜负自己内心的热爱,又能让作品为世俗所接受和认可呢?我并不是说我们的所有写作都须要一个认定,但写作这件事情又是期待更多人的认同、阅读的。从给作品起一个名字到最后成篇。实际关于题目,在我们高中以前的语文课上,一直是老师反复强调的:文要对题。很多年,我也一直期待自己能写出非常有自己个人内心思想、体现内心世界对外部世界看法或再现我所看到的事物的东西,不要太轻薄,但是这条路还很远,我一直在努力。

胡老师在阅读了我的《栖息地》之后,写的那篇〈致苏宁〉的文章让我特别感动,因为其中有几句话让我有很特别的感觉,就是胡老师一直在强调,要写你自己的东西,体现出自己的特点。我的文章一般写完以后,很少立即回头重读,觉得要放一放,才会对它重新看待。胡老师那篇文章读了之后我自己从前往后重读了〈栖息地〉,心里有一种亮了一下的感觉,我看到了我作品中薄弱的地方,内心的狭窄。怎么样才能写出比较好的作品?在我,从这一步向下一步是很艰难的,我自己也面对着一些问题。比如说面对一些约稿,我也是比较茫然的,我会想,这个稿子拿出去是否会适合人家;第二,我这个稿子给出去之后是不是还和以前我写的一样,或者还不如以前。因为我非常理解,当别人向你约稿的时候,他的内心是会对你有期待的,他希望这一篇写好,甚或更好。对于作者自己,也期待别人能够通过这一篇稿子看到你在成长,你对自己和所要表现的生活层面、外部世界有着更趋完整鲜明的认识,突然觉醒的部分。实际于写作,我一直有困惑,前些天,我看毕飞宇的作品,写得确实好,我觉得他是用一种非常明净非常理智的心去写的。作品离不开读者的阅读,也需要有读者、评论家抽丝剥茧的批评和赏析,得到批评和欣赏都是可以给自己以力量的。而我作为读者,看别人作品的时候,更多时候,我更关注它写得很好的那一面,独特的一面,以探索的心,看别人在写作中对事情的认识、对事件的描摹,他在怎么对同样的事件进行叙述,我想,只有常看别人的长处,自己才有可能站得更高一些,走得更远一些。

胡老师刚才说过,文学创作有时是须要天分的,对于天分这一点我到现在心里都不是太确定,也没想过。但是今天和胡老师坐在这里,我想,我也是敞开了心扉做这个交流的。我小时候的读书环境和现在不太一样,度过课余时间的方式有限,除了阅读别无选择。不像现在有游戏、电影、电视,这么多娱乐的方式,其实我自己现在也经常会去看电影,比如说最近一些中国的、美国的、其它一些国家的片子,确实很好看。但是这些和阅读经典相比,远不能够对灵魂和思想有份外的长远滋养,它可能让我们更明白一个事件或日常生活如何成为故事,这个故事的发生和经过被人工处理时所在的状态。所以,我还是认为阅读对于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提高自身的文学素养、写作能力更有帮助。但是,我们的阅读不可以是盲目的、盲从的,对许多媒体所宣传的作品还是要有一种判断分析的眼光,实际对于韩寒和郭敬明这些新生代的作品,我并没有看过,可能也就没资格评析。记得以前有人也推荐过我去看,但看了之后我感觉非常失望。我觉得文学规根结底还是要靠文字的功底,还有对文章结构的技术,或者说应是另一个词,能力,当然如果就体裁来讲,是要写小说的话,可能伸展空间更大,人物,人物之间的关系,还有事件,要放到什么样的历史的背景,时代背景中,可以动的空间非常大。真正想写出好作品,对得起自己内心的热爱,使自己的作品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淘洗,经得起很多人去阅读,怎样写出的东西才是作者内心真正满意的?所以首先于作者自身要有一个较高、较远、较宽的视角,对笔下文字心存敬畏心,真诚面对每一天的写作。

苏宁:如果写作不能够成为职业或者是我们终身的一种追求的话,也可以更简单。喜欢文学可以像喜欢一样普通事物一样,只要它使自己感到快乐。如果喜欢文学,喜欢写作,感到很开心,那写得好与不好,并不重要。这对自己也是足够。

在这里,忽然想到一个词,很有意思,“有文化”,小时候在乡下,村里的人,对人的根本的判断就会说这个人看起来有文化还是没文化。后来长大,觉得“有文化”这三个字还真是四两千斤,是常用品,比如我们说一个人和气,有礼,可能还不知道他到底懂什么,就认定这个人:有文化。意味着这个人可能有涵养和教养,是和别人不同的。这“有文化”三个字我想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一个人身上所带有的阅读经验和文学气息。有一次去南大,听到南大一位老师这样说南大:我们学校中文系走出来的孩子和别的学校中文系走出来的孩子站在一起,我能一下分辨出哪个孩子是我们学校的。我想这不仅是他自己的自信,也是他对他们学校的文化环境的强烈自信。所以我一直认可热爱文学首先要能给我们自己带来快乐,以及和时间以文字相处的方式,这应该是第一个意义。第二个意义,现在文学在很大程度上都被我们忽略了,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孩子们对文学作品不那么热爱了。在座很多中文系的同学将来的工作或职业都是会和文字打交道的,甚至一生都会和文字纠缠在一起,那就会面对很多情况,比如说公文还有新闻宣传等方面,但是就我的成长经历来讲,我觉得喜欢文学可能要比喜欢很多其他的事物要好,因为以前也会有许多同学说喜欢文学是痛苦的,都是那些对人生产迷茫和痛苦的人才会喜欢文学,或者是说想在文学作品里找到一种和自己心灵能够应和或协调的元素。在这里,我认为可能是这样一种状况,一个人通过阅读了解到更广大的外部世界,多了对生命、人生、生活的了解、理解,变得更悲悯,博大,这是另外一个意义,可能让他对外部世界的诸多不公不合理产生自己的思考,变得敏感,我认为这都是生命必经的,须要更深的思想进一步引领,阅读会使人变成一个内心丰富的人。

说起文学的功用,很多,举个例子,现在的大学生谈恋爱,我看到男生追女生的时候一般都会送玫瑰花,送蛋糕,一起看电影,但在以前一些时间,我不知现在,可能好好写一封情书要比物质更能打动女生的心。高晓松的《同桌的你》,写得那么好,我想他用这首歌肯定比用钻石更能追到女生。我想,这也是我对文学力量最浅薄的阐释。所以我认同,阅读潜移默化地会增强自己的判断能力和个人行为素养。我们经常会看一些报纸和媒体,比如说对一些博士、研究生所犯的一些错误,我们会感到特别惊讶,这些惊讶我想就来自于人们总是认为,这些博士和研究生是非常有学问的,做事是非常理性的,不会犯错误的,那么同样,如果是一个没有经过完整的家庭教育或者是学校教育的人来犯这同一个错误我们就会觉得很平常、正常。所以说教育可能是方方面面的,但是我们平时来自于阅读的潜移默化的教育对我们自己是非常有益的,我想读很多书不一定最后能够使我们成为多大的作家或是在写作这条路上走多远,但是,首先我们使自己成为了一个心灵丰富的人,对这个世界有比较感性的了解和理性的认识,有同情心和爱心,男生更像阳光,女生不会很容易的被物质的东西迷惑,我想这个功能还是有的。这也是我就胡老师的文学的意义来讲的个人的一点看法。

回到我个人写作上的一些经验或者心得上。我们中文系的同学写各种文章要领都懂,写的都会很好,方才说到,同是年轻人的韩寒和郭敬明的写作,他们现在所走到的位置,我因为没有阅读他们作品,但我想,最后替每一个写作者说话的只有作品。如果作品不好,在历史的长河中充其量是一个和文化有关的事件。以前我听过一句话说:“作家不是从中文系出来的。”实际我对这句话是持半否定意见,就像现在我对“开卷有益”持疑一样,我了解很多真正好的作家都是从院校走出来的,可能也有一些不是院校走出来的作家,所以,学校的毕业不代表什么,阅读和学习是一生的路,是没有毕业时间的,从出校门之后还是向前的路,长长的要走一生的路,没从校门出来的也是这条路,看谁一直在走而己。

胡健:的确,一个作家要有天分,柏拉图几千年前就说过诗人是要有灵感的,他当然是说得很神秘,真正的创作,其实不是人写诗,而是诗在写人,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诗”的东西让我们去写它。比如说,今天我来应景写几首诗,能写出,但写出的一定很烂的,而哪一天我突然想写诗了,那个诗可能是好的。苏宁说到想创作出一些能留得更长久的作品,这种想法很好,但我觉得可以不要太想这个问题,有些事不好设计。譬如,唐诗《夜雨寄北》是永久的,作者当时却不一定想着为永久而写作,它只是把握了那么一天,写诗的那么一天,而这一天却不再属于他的了,“这样的一天”,是你所把握不住的,你想不到的,突然一下,你就写出来了,因为文学是不能够被计划的。这就是中国禅宗所说的“一朝风月,万古长风”。类似《夜雨寄北》“这样的一天”,就既是“一朝风月”也是“万古长风”。重要的不是想“万古长风”,重要的是先把握“一朝风月”。

还有一点,我现在很有感觉,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大学太功利化。文学不能那么功利,也不可能那么功利。但文学不等于无用,月亮有什么用呢?但没月亮,人会难过,会觉得不美。在我看来,人们对文学的兴趣说到底就是对理解人生与生活的兴趣。“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就是暗示着人生,暗示人生的短暂,召唤人更上一层楼。还有文学与生活。我们现在科学技术很发达,什么东西都可以量化,但是只有人生不可以,生活的意义是无法量化的。我们说人生是偶然的,这个偶然的人生我们该怎么去理解它,偶然的生活怎么去理解它,文学对这一点有它独特的魅力。我举个自己的例子。比如我很早看《红楼梦》的时候,读到香菱,我就想痛哭,我为什么痛哭呢?我讲个笑话,我14岁的时候正好遇上文化大革命,我一个人就流浪去了,流浪了之后,我曾就学写诗,当时很痴迷地学写,有点像香菱学诗,我还到南京去拜访当时的名诗人,那些诗人很是热情,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有一位读了我写的诗竟把我一下子抱起来了,说“你写得比我好”,那时人是很纯的。可我读《红楼梦》中的香菱时,香菱的经历让我想起了自己,就想哭了,其实当时流浪时是好心酸的,就像香菱的“离家”一样。我还有一点与香菱有着强烈的共鸣。香菱跟林黛玉学诗,林黛玉人好,欣赏她的才华,香菱便诗兴大发;可后来,香菱遇上了妒嫉心极强又不讲理的金桂,香菱就完了,她的诗没人欣赏了,香菱对金桂解说“菱为什么香”的那段话不是极好的散文诗吗?。林黛玉听了要夸奖,可金桂却容不得。我有时会开玩笑,我有点像香菱,碰到了林黛玉日子就好过,遇上了金桂就完了。当然,现在我年龄大了,我会提醒自己,要做林黛玉,不要做金桂。当然,这是开玩笑。不过文学确实是面虚幻而神奇的镜子,它让我们在其中发现我们自己,发现生活的另一种真象,它让我们心灵与精神比平时更为自由,其实,人的心灵的成长是需要营养的。比如文学院的学生们,高中的时候说我能考上大学就是天之骄子,结果考上大学发现也就是这么回事情。这说明心中需要新的营养,文学可能有些养分。我自己是把文学当作我理解生活与人生的一种营养的。前不久,我偶然写个小说,叫做《有你的远方》,一次我去参加一个老年人的会议,会上有个老年妇女,这个女人很有风度,年轻时一定非常漂亮,她老公是一个体育老师,瘫了在家,一直是她照顾的。会上有人问她:“你家X老师怎样了?”她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太美了,“还好,我是不能倒下”, “我是不能倒下”,这话让我非常感动,必须为这一句话写一篇小说,我想起一首歌“生命已被吸引,潮落潮涨,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我要表达一种老年人的“爱情”,有的读者告诉我,读了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常常看到有些官僚,我会替他们难过,为什么,他们说我这一辈子还能怎样呢?因为不能提拔了,但你的生命还在,你还在呼吸。呼吸是每一天都必不可少的,生活是每一天都展开的,那你就得有些新意,文学这东西就是告诉我们这个道理的。你会发现你的困难会在文学里都有呈现,它们会帮助你认识自己,会安慰你,会调整你。有时还会说“你可以改变你自己”。

说说苏宁吧。你们看苏宁写了那么多作品,最起码说明她的心灵是向生活与世界开放的,或者说生活与世界对她是敞开的。生活、生命都是活着的东西。我有时候开玩笑说,日子是一天天敞开来的。我读她的诗感到她写得很好,为什么呢?因为她给你另外一种新鲜的感受。比如说我读她的《温度》,你看这一句,“……零度以下的北方的大草原的秋夜//堪比爱情”,“零度以下的秋夜”与“爱情”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苏宁说得好,“……围着炉火的暖// 比体温恒定// 比倾慕久远// 有一种情谊// 只有在生长草原的地方才可以存在。”文学可以使你换一种方式理解世界,让你心灵丰富起来。再如《秋过那拉提》:“将我嫁给草原// 如果草原未娶 ”这个开头多好,不说怎么喜欢草原,却把草原比作位男子,并说如果他末娶,我将嫁给他。只有苏宁能写出来,我们男人写不出来,她写得新鲜,是女性的视角与心理帮她写出这么独特的诗。现在社会重视物质,我觉得没值得嘲笑的,但是也得有人关心人们的心灵,我们也不要嘲笑文学。科学是事情的意思,文学由于它关注人生与生活,所以它是意蕴,它可以让人感受到意蕴,人生与生活的意义,就像苏宁的那两首诗让人们感觉到的。我建议请苏宁来谈谈你对诗歌和整个诗坛的看法。

苏宁:谢谢胡老师表扬。当每个人真正开始写作的时候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我自己也说过我遇到过很多问题,但是在以前,我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我解决不了我就绕过去,但是现在回头想对写作中的问题你是没法回避的,就像从一年级读到六年级,中间如果有一本书你没有读,可能暂时你跳过了,但是回头看你还是缺席状态,回头还是要找时间找老师把课补上。刚才说到的,我在这之前写的《平民之城》,它就是关于一段生活的记录,写的就是乡土人情。刚才所说,这个时代诗人非常多,大家对诗歌的定位已经和我们传统定位不一样了,比如从《诗经》到清朝以来的诗,可能我们中文系的同学都读过,我也读过、背过。但这个诗歌和我们现代的诗歌是有距离的。《春江花月夜》、《琵琶行》都是诗歌,《琵琶行》在当时被写成了诗歌是很正常的,但是在现代,在很多人看来它可能更接近于一个小说的素材,风流才子夜遇琵琶女,停船对饮,琵琶声停欲语迟,大珠小珠落玉盘,相逢何必曾相识,然后重新开宴。

我自己因为写了一些诗歌,所以对当前诗歌的写作也是比较关注的,我也在读很多诗歌,全国省级以上诗歌期刊我也是每期都有浏览。有时,我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的诗歌好像是一篇散文分了行,就仅仅是分了行就变成诗歌了?有一些诗歌我去读也读不懂。后来有一些机会我遇上了一些作者和编辑的时候,我也非常有诚意的沟通了这个想法,我说这个诗歌发表的尺度是什么?他说这个人是个网络红人,他会带动诗歌的发行,当然这只是回答之一。还有就是他说他写得新,新在哪里,我还是有不懂。我不知道现在我们同学读诗歌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感觉,很多诗读就懂,但是不是读懂了就是好呢,好像也不完全如此。

我自己的诗歌写到今天这样,也面临着是否这样写下去还是不能再重复自己的问题,虽然我还没有静心细想。我自己发表的一些作品,是什么状态,我自己有时会不那么了解。大量的对诗歌的阅读尤其是古诗的阅读一直在引领着我,但我,对于说“怎么写”还是觉得说不好。

胡老师刚才所说我写到草原和新疆的那些诗歌,在写的时候,真没想很多。回头想,要说我有注意,我想我平时会想我怎么开头,写下开头第一句,也就好写了,我想这也都是小时候写作文时老师这样教的,想想可能我都是在把小学、中学语文老师教的道理不知不觉用到现在的写作中。我想,在现在的作文教育中老师肯定也会讲过开头,比如说这个《栖息地》开篇第一首《喀那斯白桦林》,当时状况,我是深秋进入新疆,到了喀那斯的时候,喀那斯的秋天大概已经过了很久了,所以我开头说:“我到得比秋天晚些,我特意穿美若新金的裙衫比衬白桦叶。”

其实我当时也没什么意识,好像就是在没意识的状态下写的,但是我潜意识里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先把开头写好,它那么美,别辜负,我也喜欢,我也不能被辜负,写了开头,再说。实际无论是写作诗歌还是小说,都只有三个部分,开头、中间、结尾,开头写完了完成了三分之一,然后再写中间,三分之二,就这样。很多人觉得写作可能是技巧的运用,可能觉得会留下痕迹,会让人觉得可以用技巧的话就不是那么好,会有做作的成分。我也写过很多觉得不好的句子,那我就放弃了,统统划掉重来。我也有觉得,有时候写得吃力,也经常有人会问我当你写一个东西写不下去的时候怎么办?我目前在写一个,写了将近十万字的长篇散文,后来他们说当你写不下去的时候会怎么样想?当我写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我要加油,不能绕过去,我就按我心里的想法来写好了,我对这件事的认知可能会有偏差或者有错误,但是它并不是物理或是数学上的公式和数据那么要求准确无误,那么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不能按照事情原来的本来存在的状态写,但可以按它在我心里的状态来写,最后再校正它,用我最好的力量写到它最好的状态。

童彤(主持人):我听了两位老师的讲话之后,他们给我感觉最深的就是他们的个性。比如说胡健老师,我听他的讲话就会感觉到他是一个比较直爽的人,而且他是一个比较摒弃世俗功利的那种人,而旁边的苏宁老师我觉得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很温婉的气质。人家说:“人这一生要不是灵魂在路上,要不就是身体在路上。”无疑这两位老师都是灵魂在路上的人,因为一直都在写作。我看到两位老师的一些文章,上面多少会讲两位老师的一些行迹,我很感兴趣,像胡健老师写的青海山西,苏宁老师写的草原,我看了之后就感觉到是不是很多作家在旅游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写作的冲动?那我想问问两位老师,你们在旅游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冲动让自己去写作呢?

苏宁:我们都听过一句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也是个热爱旅行的人,我对它这样定位,它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旅游,因为现在很多人把旅游当成一种产业或者是一种消费观念和生活方式之一,实际不完全,我认为它最大的力量在于它是打开自己内心的一种路径。旅游这两个字应该分开来看,“旅”就是我们已在途中,而“游”的意思是鱼在水中的摆动,那么自在的样子,我们彼时也是那个样子,旅游合起,指我们从一个地方抵达另一个地方,这是表层,而深层是:我们可能生活的空间不是这么大,可能会期待换一个环境,我认为换一个环境并不是就意味着要看到一些异域的不同风情、风物,他可能更意味着把自己放到另一个地域背景或者是时间背景中。

比如说我今天在这里是一个状态,在另外地方比如单位可能又是另外一种状态,我想人在不同的空间背景或事件背景中他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我们旅游可能并不是说看到了多少风物,可能只是更多地期待发现自己更多的层面或状态。刚才主持人问在旅游的途中是不是有写作的冲动?我想这个联系可能换一个词表达可能更好,就是人在不同的时间和背景中,他内心的感受和对外界的看法会不相同,他可能会发现一个与平时不一样的自己,可能与自己所了解的自己也不一样,可能与别人所了解的自己也不是那样的感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看风景,更多是看他内心所应衬出的风景。虽然说黄山是黄山,但是每个人心里的黄山都是不一样的,不同季节,不同视角,它是加进了个人内在的思想的山,另外可能还有一些个人情绪化的东西也被一起放在里面了。

实际在写作中我自己也是非常注意,避免把个人情绪化的东西放进去,觉得个人的情绪是非常微小的,虽然它影响我们对外部客观世界的印证。我说这个可能中文系的同学会有疑问,我们看苏东坡的《赤壁赋》,为什么在那里面会有物我相融、物我两忘的那种感觉,有“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感觉。他可能就是把对人生、对世界、对自己生平身世的很多东西都融合在一起了,而我们写作者并不是很幸运的都拥有他彼时彼地彼身那样的情怀,他所遇上的事件。我们中文系的同学可能阅读作品的时候会读到很多作家写的作品很多并非亲历。写的并不是他经历的事件,而只是他对外界事物、发生在别人身人、另外的时间的事迹的描摹,被人为处理融为典型人物事件。而有一些人的写作历程却就是写自传似的东西,因为亲身经历的事情会写的比较轻松愉快,而且放到一个时代背景中,比如说文革时代的文学也比较有代表性,所以这个问题要从两方面看待。

童彤:我看了苏宁老师的《平民之城》是描写淮安城的,但我知道老师不是淮安本地的,那您为何想要描写一个不是您家乡的城市呢?有各种各样的的城市,您为何对淮安是最有感情呢?

苏宁:谢谢你这个问题,当时写的时候确实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留下一个生活的记录。因为一个人小的时候,就像我们现在的同学,不知道毕业后将会到哪一个城市,以哪一个职业度过一生,可能你去了一个地方,就会一生待在那里,或者一件事情,就会以这件事情过完一生,就像我们胡老师,终生在教师这个岗位上。我刚到淮阴的时候,因为我小时候生活的坏境,比较封闭,我以为大家,都跟我说一样的方言、汉语,我来淮阴之后,首先就解决不了语言问题,可能英文也解决不了,我听不懂很多方言。有几个例子让我印象比较深刻,这边都把鞋子叫“hai zi ”,我就分不清这鞋子与“hai zi”有什么区别,然后又把孩子叫“xia zi”,而我们北方所谓的匣子是指木头箱子,这样我总是闹出笑话,比如说我要上街买鞋子,我就要跟人家说我要买“hai zi”,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话没说完我自己都要笑晕,孩子怎么可以买卖呢?经历过很多误会事件以后,我就觉得虽然中国的地域很大,但是本土之上,总会有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民族的民间的,值得记录下来。而且我觉得我们大家的生活方式,虽然南方和北方离得也不是特别远,这么近,却有着这么大的区别。我到淮阴也有见到一些特别让我好奇的东西,那时家家都有一个可以随手四处拎的炉子,我们北方,很多人印象里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作风,我从小比较沉默,比较内向,我想可能也因为我们北方长大的孩子不太善于沟通。我自己对北方人的印象也停留在,两个人遇到投缘开心,那就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男人之间表达友谊的方式,女人之间呢,可能在我们上一辈,她们喜欢在一起抽烟,到我们这一辈,我觉得讲话还是比较少。两个人有争端,就打架,出去打一场架,打架回来也就好了,也就心平静气了。我到了淮阴之后,我就觉得,淮阴这个地方,语言非常丰富,表示彼此之间的亲密,也不像我印象里的只是在一起喝酒,表示两个人有仇,背后议论,背后嘀咕嘀咕,也不至于说两个人就出去打一场架。后来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我就想我须要做一个记录,对非常本真朴素的地方生活,后来我写了《平民之城》。选择一个什么样的题材,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我非常幸运遇上一个可以一写的题材,就像我们遇到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刚好你在当场,你选择写下来,这实际是上天给自己的一种礼物。所以说,作家写作也会遇上一些如胡老师说讲的一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件,这其实更是对自己的一种内在的鼓励。

胡健:我插一句啊,你说“遇”非常好。比如说,我对淮安就比较麻木,我从来不谈淮扬菜,偶尔他们会逼着我说两句,为什么这样呢?我就生在淮阴,习惯了,淮扬菜吃腻了。只是一次我外出时间比较长,才发现淮扬菜确实还可以。而苏宁是东北人,到了淮阴她什么都好奇,反而能写出新意,不过我也有些不同看法,我觉得你把淮阴写得太淡,还得加点别的……现在,我随便地再谈点对旅游的感想。我在上学的时候,读过两篇文章对我影响都很大。一篇是梅特林克的《卑微者的财富》,说一个人,每天都坐在那里,等太阳下山,梅特林克说这是最大的人生悲剧。这样的人生太可怜了,什么都没体验过,我劝他去旅游一下。还有一篇文章,说一个英国人,他到处旅游,到那里都说没有好菜,有一次他到了巴黎,他说吃到了好菜,为什么呢?因为那里有一家菜馆,和他家门口的一样。我想问这个人,你为什么要去旅游呢?

我们的哲学讲的是人与世界的关系呢?人生在世,谁都一样,人生是个过程,世界是丰富的。我喜欢旅游是因为,我想更好地更本真地感受我们生活的世界。希望能够看到更多一点的东西,体会更多一点,跳出只有淮扬菜好的“小家气”。就说我去青海的一个感受吧。我们都听过王洛宾的歌,是不是啊?我是比较喜欢王洛宾的,我看王洛宾的D片感动不已,那是一个传奇的人生。到了青海,我特别想着王洛宾。我们经过金银滩时,导游说这就是王洛宾写那个“轻轻的打在我身上”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王洛宾为她在朝圣时认识的卓玛姑娘写下那首著名的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可那里只是一片不大的草地,让我很失望。后来,到了马步芳的公馆,我发现一张照片,有王洛宾的。解放前,王洛宾是马步芳家的音乐老师。改革开放后,他到台湾和马步芳的后人见面,聚会时拍了这一张照片很感人。还有一次呢,我们去看土家族的婚礼,婚礼最后“新郎”要掀起“新娘”的盖头来,掀起盖头前要唱首歌,“新郎”开口唱的竟是在那《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们小时候就听过的。在青海我发现王洛宾与西部是融在一起的,是不朽的,是一种文化。旅游对我,首先是丰富对这世界的理解,开阔眼界,其次在心动时写点作品。我在旅游中,好像在寻找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能早在书中读过,可到实地,我发现好像实现了愿望,其实“实现了愿望”比我本来想的有时会更真切更丰富。如现在我对王洛宾与西部的理解,比没去青海前真切丰富得多了。我好像懂得更多的东西,是不是这样?还有个感受,当你常常在一个地方,常常看着一些东西,就会形成一些“圈圈”,当你们暂时拉开距离以后,你的心情会开阔,会跳开你本来的圈子,我觉得旅游会尽可能把你平时想的问题,老婆、孩子、工作什么的,全都撂在一边,才可能更好地感受旅游中新的东西,你会发现,你会变得轻松,会孕育出一种新的想法。世界的丰富性,是要我们去“读”的,这是我们爱这世界的一个理由,我是这样想的。

学生提问请问苏宁老师

1、是什么促使您走上写作这条道路的呢?

2、老师当您读一些书,觉得一些作家写的作品无法超越的时候,您是怎么想的呢?

3、韩寒的书代表是80一些人的想法,所以我觉得老师不应该彻底否认韩寒,毕竟存在就是合理的,所以我觉得老师还是应该好好品读一下80后作家的书。

苏宁:我自己也想过,我为什么会选择写作,实际上也有内心的寂静和对人生的茫然、不自信在里面,因为觉得要和这个世界发生一些交流和沟通的话,写作可以是一个方式。写作时,你一方面在表达自己,一方面也在表达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程度。通过写作,你也可以知道你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自己到底处于什么状况,可能它也是一个让自己了解自己的好的方式。其次,也跟小时候的阅读有关,小时候读了很多文学类书籍,所以我觉得阅读对文学的启蒙也是潜移默化的,多少年之后可能会突然在你灵魂中醒来的一件事情。

我选择写作,第一个可能是这部分意识的苏醒,第二个是在我长大之后发觉离我小时候理想越来越远,我小时候的理想很执着,一心想当一个图书管理员或者医生。但当我长大之后,发现,两个都遥遥无期。很多事,就这样,最后你不知道是你向自己妥协了还是你向所置身的环境状态妥协了,但现在想结果都是一样。那时只要有空,就去写一些东西,小说啊,散文啊,都写,时间长写长的,时间短写短的,幸运地是很多都得到发表,一下也鼓励了我。天真地想,写作是很简单的事情,但现在不这样想了。我很喜欢王安忆说过的一句话:“写小说就是这样,一桩东西存在不存在,似乎就取决于是不是能够坐下来,拿起笔,在空白的笔记本上写下一行一行字,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再接着上一日所写的,继续一行一行写下去,日以继日。要是有一点动摇和犹疑,一切将不复存在。现在,我终于坚持到底,使它从悬虚中显现,肯定,它存在了。”她说写小说,实际万事同源。写作,就是你坐在桌子前一个字一个字一行行写下去,用毅力一行行写下去。所以说写作也是非常检验一个人的毅力的事情。他不会立竿见影,或者说也不像其它事一样做了就会得到认同,它可能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得到反馈。我自己也会继续写下去,因为我觉得写作能够更抵达我的内心和外部世界。

第二个问题我经常会遇到。我喜欢的作品比如《围城》和《边城》,很多,当代的近代的都有,很多我第一次读到就是吃惊的,这就是像胡老师所说的一开始会想:这样的书只有天分可以抵达,看它们真是绝望的感觉,写得太好了。所以,结果是就像爬山,可能我也在想要攀登到顶峰,但我面对他们只有再走一条路,因为这条路他们在走或者走过了。我的一些写得很好的朋友,看他们写出好作品,我也是羡慕的,我就会说:同样是这个状况,你为什么想到这么写呢?这么打开这个故事呢?这句话怎么就想到用这个词呢?这个词我天天见怎么到你手里就被你用的那么好呢?

所以我也相信,每个真诚的写作者都会在不停的写作中建立自己的文风,叙述习惯,和自己的对于母语使用的方式和自信。我想一定要在别人优秀的地方和不足的地方找到一个平衡,才可以不断的完成自己对写作的认知和心灵的成长。把自己变得博大,必须有一个很开放的姿态,要吸纳别人的优秀,来作为自己成长的养分。

第三个问题,我前面说过,对八十后一些作品我阅读少,实无资格评析,所以不存在否定,但我说心里话,一定要有选择的阅读,就像交朋友一样,什么样的朋友会引领自己提升,什么样的朋友使自己多年仍在原地……当然这样比拟并不恰当,现在的时代是一个不同的时代,信息和度过课余的方式都很多,但我内心,非常推崇对经典文学作品和经典的其它门类论著的阅读,而且,存在的并不一定都合理,文学做为一种优秀的语言艺术,它的美,只有通过阅读最好的作品才能领略……这是一个须要也必须只有展开并加以事例辅助才可以谈开谈透的问题,而且,个人意见须要放到大的环境中来考量,希望再沟通。

胡健:我觉得,写作时我们会发现许多“高手”,但我们越能够欣赏别人,自己才能越丰富,甚至于到了一定的时候,你的许多想法也会变,你会奇怪“我过去怎么为了这种文章而感动”,有的作品你读了甚至会发现它是怎么编出来的。但有些作品你只能惊叹,欣赏。许多作品是不可以模仿,如鲁迅的《狂人日记》你就没法模仿,他的思想,洞察力,想象,都是无法模仿的。那是第一篇白话文小说,前面是文言文,后面是白话文,那时候文言文是正常的,白话文是不正常的……你只能欣赏与惊叹。有些影响对写作者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写作者需要被影响。我小的时候特别想当交响曲的作曲者,但是我没有机会,可能有的人会觉得我写的东西有点交响的成分,我确实喜欢按照交响乐的方式来写东西,在写作中我会感到一种享受。我两个小时可以写10000字,我就会嘲笑自己,下笔千言算什么,这太少了,所以这就是快乐。写作给我自由的天空,非常快乐。当然写作也有一种生命的宣泄的成分,因为我们都有话要说,关键是我们在宣泄的时候。把它变成了表现。少一点嫉妒心,多一点欣赏,我们会更健康,会更丰富,会写得更好。比如鲁迅的《狂人日记》也是一种宣泄,宣泄出来就是生活的真理。王蒙的《小说瘤》也是种宣泄,宣泄得高尚而自信。

提问:苏宁老师,我发现您写作的内容,比如《栖息地》这一本书,是诗歌,而《平民之城》却是另一种文体,有城市的气息,同时又有乡村生活气息,,想问苏宁老师您目前的写作状态。

苏宁:我想这也是个我从没想过的问题。写作可能是顺其自然的,有时候。写到哪里,写了一些什么,是否存在意义,都是没办法及时回答的。

无论是哪一种文体,都有它的一些承担。文学虽然有散文小说等体裁之分,但我觉得每一种体裁所承载的写作还是有区分的。比如说汶川大地震等,这些历史事件,诗歌就不一定非得到场,有报告文学呢。现在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任何一种事件发生,小说也介入了,诗歌也介入了,报告文学也介入了,这我是不赞同的。目前,认真写作,希望下一部写得可以比前面的更好。

胡健:我很赞成你的话,那种汶川大地震时出现的诗歌,并不是好的诗歌,我们不必怕人扣帽子。我觉得现在的诗歌确实有些问题,我得说明我读得太少,有许多的诗故作高深。有一次我乱写几句类似如“灯亮起来了,你看着我了”,竟有人评论说好。其实那不过是一行行文字的排列。所以现在虚假的东西太多了。而现在的评论家也有这种病症。昨天偶然看了一位诗人选出的《新诗十九首》,我看了没有一首好诗,就是在玩文字,玩文化,在大学老师看这太浅了,但他们却故作高深。其实,这种样的诗台湾诗人早玩过了,比那些诗玩得好,台湾诗人大都是大学老师,玩文字,玩文化比我们的作者强多了,而且他们的诗里还是有真东西的。现在的诗歌讲陌生化,但陌生化应该与自然化统一起来,苏宁在这点上做得不错,陌生化才能给人新鲜感,自然化才能不造作。美国的斯帝文森的诗写得好,如《观察乌鸫的十三种方法》,是很难懂的——陌生化,但总体上却让人似乎懂得,很自然——自然化,自然化能显示出作家的大度才气,陌生化由显示着作家的努力,现在我们的诗是造作的陌生化太多,大度的自然化太少,陌生化应该与自然化统一起来,自然的的陌生化,陌生化的自然化。不过,任何时代,好诗总是少的。

请问胡老师对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的长盛不衰有什么看法?还有就是文学和传媒在不同领域表达的不同?

胡健:简单的讲,伤痕任何时候都是会有,反思也是一样的,现在之所以还有伤痕文学与反思文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的时代有伤痕,也需要反思,而且我们的时代与此前的伤痕文学与反思文学时代也是有连续性的,有许多东西我们仍然可以重新发现,重新理解。第二个,诗与现代传媒的问题,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80年代有个诗人在这里,可能许多同学围着他,当时还没有现代传媒的挤压,人们的好多诉求要借助诗人,人们只能倾听诗人,诗人与诗歌让生活富有意义。而现在,现代传媒非常发达,诗歌原本的许多职能被分解了,许多诗歌原来的责任其实也不是诗歌的真正的责任,诗歌变得缺少人去阅读了。我以为,现在诗歌的地位已经被流行歌曲取代了,现在的流行歌曲非常轻便,歌词也非常美,所以把原先的诗歌的地位给挤压了。可有趣的是,由于有了网络,现在谁都可以写诗,谁都可以写诗的时候,真正的诗人也就面临着被淹没的危险,苏宁,你得注意。

最后,我说说马克思与海德格尔的说法,马克思说资本主义生产与诗歌是敌对的,为什么,它只关心利润,诗歌利润不多;海德格尔问,贫乏的时代诗人何为?贫乏不是指物质,而是指精神,海德格尔又说,诗人是黑夜里的人,因为只有他才感受到大家没意识到的另一种贫乏,精神的贫乏,所以海德格尔希望我们诗意的生活,要我们倾听诗人。感谢朱部长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感谢苏宁,谢谢大家。

童彤(主持人):由于时间的关系,对话与提问就到这里在,我们再次谢谢两位老师。

(作者:朱静文 朱楠 审核:任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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